关于时浅的所有案子都结束了,她沉冤昭雪获得清白,该惩罚的人也受到了惩罚,她本该好好休息,开始全新的生活。然而陆凌蔓的一句话,轻而易举的把她拉进无边的黑暗之中。
陆凌蔓阴森森的笑,陆承北沉痛的表情,都让她的心脏揪成一团,或许是第六感,她已预知到父母恐怕凶多吉少。
她拿着陆凌蔓的照片问公寓的保洁阿姨,当年来家里替父母收拾行李,并且告诉她父母移民的是不是陆凌蔓
保洁阿姨接过照片,只看了一眼,就确定说
“就是她,她有你们家钥匙,说来帮忙收拾江教授的行李。就是她告诉我的,江教授夫妇已经移民。”
保洁阿姨不会忘记,因为陆凌蔓长得太好看了,难得一见的好看,所以印象深刻。
时浅拽着照片的手发紧又发抖,果然与陆凌蔓有关。
之后的很多天,她精神恍惚坐在家中的客厅里愣怔出神,没有勇气踏出房门去问陆承北,或者去问陆凌蔓,她的爸妈到底在哪里
好像只要她不问,一切就能保持原样,她就可以安心缩在那个壳里。
那个壳是温暖的家,家里有恩爱的夫妻,有疼她的爸妈。
她记得很小的时候,大概还在上幼儿园,妈妈每次带学生去乡下上户外课,一定会把她带上。她跟着妈妈的学生搬砖,捡树枝,铺路,砌墙,造景,每次弄得浑身是泥,不管多远的距离,到了傍晚,爸爸一定会开车来接她们,细心替她把身上的泥弄干净,妈妈在一旁笑着。偶尔在偏远的地方搭景观,一天不能完工,会在野外露营,爸爸一定会带上各种防蚊喷雾,防蚊衣,细心替妈妈还有她从头到尾喷一遍,然后陪着她们露营,第二天天亮又开车回学校上课。
那时妈妈的学生们一脸向往的说江教授与尹老师真是神仙爱情啊,孩子都会打酱油了,还如初恋一般恩爱。
妈妈则是幸福一笑,祝福学生们“你们也会遇到。”
时浅那时候还小,只知道爸妈相爱,几乎形影不离,常常嫌弃她是个大大的电灯泡把她丢到吕佳澄家,他们自己偷偷去看电影。所以时浅从小生活能力强也归功于父母的相爱。她一年要被“抛弃”无数次。
后来她长大了,爸爸隔三差五被邀请到全国各地或者国外去交流,妈妈当时已是环艺教研室主任,她人缘好,与院里的领导同事关系处的好,加上爸爸是学校标杆性人物,所以她给自己安排的课程很少也无人有意见,有大把的时间陪着爸爸四处访问交流,时浅便比同龄孩子成熟独立很多。
时浅想,18岁之前,她能身心健康的成长,性格活泼开朗又自信,全部是源于自己来自一个幸福的家庭,爸爸爱妈妈,妈妈爱爸爸,爸爸妈妈都爱她。
这几天她坐在家中的沙发上想着往事,这个房子里,到处都是爸妈的影子,都是曾经的欢声笑语。她没有勇气去把这份回忆打破,她也深知自己那根弦奔溃的临界点在哪里,这根弦倘若断了,她一定支撑不住。
陆承北每天都会来陪着她,照顾她。时浅不知道他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,因为他更像是在监视着她,不让她与外界有一丝联系,除了他带来的心理医生柏医生。
柏医生问什么,她答什么,表面看似十分配合,实际她知道怎么回答是安全的,每个答案都像是一份完美的答卷。
柏医生与她聊完,眉头紧锁问陆承北
“江小姐最近受什么刺激了吗”
他一问,陆承北便知是何意思,时浅的病情每况愈下,他在一旁看着,焦虑着,却无能为力,她的经历,她的心结,他毫无办法。